漫话普氏野马

相传900年前的藏族僧侣在其记述中曾提到野马。1630年蒙古贵族将匹野马为礼物进献满族首领、1750年清乾隆帝曾使三千人围猎野马仅一天竟猎得二三百匹之多、效命于沙皇彼得大帝的苏格兰医生John Bell称于1719～1722年旅行时曾见到野马......虽有众多零星记载但终究缺乏足够的验证。

俄国的Nikolai Mikhaylovich Przhevalsky尼古拉·米哈依洛维奇·普尔热瓦尔斯基{Никола́й Миха́йлович Пржева́льский 1839-1888}出生于俄国斯摩棱斯克小庄园主家庭。1855年毕业于斯摩棱斯克文科中学后在俄国军队服役，1861年进入俄国总参谋部军事学院学习，1863年前往俄国控制下的波兰担任中尉。在波兰普尔热瓦尔斯基阅读地理学方面知识，深受德国地理学家亚历山大·洪堡影响，决定日后前往亚洲大陆旅行。

他深受殖民主义影响，自1870年开始一生的4次中国西部之行，最初去西藏愿望终未实现，却在新疆走完他跌但起伏的人生历程。普尔热瓦尔斯基1870～1885年间在携带助手与哥萨克兵士为随员下4次在蒙古、塔里木盆地、准噶尔盆地、青海旅行探险。

1870年普尔热瓦尔斯基第一次探险自蒙俄边境的恰克图出发，经库伦来到当时的中国北京后向北抵达呼伦湖、绘制呼伦湖全景图后再南行到包头、接着穿过鄂尔多斯高原向西南到达青海湖、继续向南进入柴达木盆地攀登巴颜喀拉山脉最初目的地是拉萨，无奈经费用尽，更有已进冬季大雪封山只得半途而返过大戈壁回到恰克图。

归国后普尔热瓦尔斯基将探险经过整理编著游记《蒙古、党项人的国家、以及北西藏的荒漠之地》。游记的出版在欧洲许多国家引发轰动，普尔热瓦尔斯基成为欧洲当时的名人，他将中国新疆三山夹两盆的地理结构标注于中亚地图。

1875年俄国因战事急需品种优良战马补充军队。沙皇成立探险队到新疆地区盗捕准噶尔野马，由于俄皇家博物馆馆长的推荐普尔热瓦尔斯基成为探险队长。1876～1878年间普尔热瓦尔斯基开始第二次探险旅行；常年在阿勒泰收购皮货黄金、熟悉环境精通维语的小商人列别科夫被其招募为向导；俄国皇家博物馆派专门的人负责收集制作动植物标本、俄政府派遣士兵充当仆人兼保镖。一行七人扮成俄商人于1877年动身前往新疆，自伊宁出发沿伊犁河谷穿行一个多月后到达可可托海。路上除些常见野生动物外野马踪影皆无，由于他们的行为诡异而引起驻防清军怀疑，将其随身所携带枪支全部没收并勒令限期离境。自此探险小队采取昼伏夜出、不走大路、不到牧民家借宿竟有了意外的收获。一天深夜月色下出现几十匹野马觅食。探险队随即包围过去，可野马生性嗅觉灵敏异常，闻到陌生气息四散而去。

列别科夫开枪打死两匹，普尔热瓦尔斯基与士兵开枪打死七匹。后他们跨越天山山脉、经库尔勒涉塔里木河，发现喀喇布朗与喀喇库什两个湖泊，普尔热瓦尔斯基途中生病回俄国后便宣称发现传说中神秘的罗布泊。据当时普尔热瓦尔斯基所说的罗布泊位置与地图标注的罗布泊相差400公里，受到德国地理学权威Richthofen斐迪南德·弗里德里希·冯·李希特霍芬地猛烈指责。后经考察学术界的认为两人都没错；原自罗布泊是频变的湖泊，位置受流入湖内水量多寡的影响。普尔热瓦尔斯基的第三、四次探险旅行目的地都定为西藏拉萨。在第三次旅程中普尔热瓦尔斯基到达踞拉萨仅270公里地方，却遭遇来自当地藏军的阻拦。普尔热瓦尔斯基第四次探险也只到达西藏的东北部后悻悻回国，始终没能登上他心目中神奇的日光城。

1878年第二次旅途中因生病返回经中俄边境驿站时俄方官员送予他据说是野马的一张皮与一头骨。普尔热瓦尔斯基将马皮头骨送给圣彼得堡科学院动物博物馆，博物馆学者Poliakov研究这些材料后认为确属于匹野马，科学界由此得知尚有种野马还存活于世。

普尔热瓦尔斯基吸取准备不充分的教训，收集更详细资料。他在德文版《马可波罗游记》查到阿尔金山有野马出没；列别科夫则找来个常来往阿尔金山间贩运香料会俄语的巴基斯坦商人、同时招募凶悍哥萨克骑兵并齐全的装备开始新的探险。第三次探险旅程普尔热瓦尔斯基的队伍自北京经呼和浩特、过黄河、鄂尔多斯至阿拉善。在蒙古草原没遇到野马，向南到柴达木随驼队到星星峡。在阿尔金山东部发现野马群。虽有哥萨克骑兵依然没捉到野马，沿途只收集十大箱鸟类、鱼类、哺乳类动物标本。盛夏穿行塔克拉玛干沙漠随行人员都被染上严重的皮肤病，迫于被中国军民发现而不找医生，情急无奈只得返俄。历时两年仅从当地牧民处买到两张野马皮。但带回的十箱动物标本，令俄国乃至欧洲重新认识到中国沙漠里竟然有如此多物种重新认识塔克拉玛干沙漠价值。回俄后普尔热瓦尔斯基称其在第三次探险中发现野马于准葛尔盆地奇台至巴里坤丘沙河、滴水泉区域。宣布他发现活体野马。并描述亲眼目睹两群野马以及这些野马的体型外貌及野外生活等信息。他自述曾试图射杀野马；他从侧边悄然接近马群时，野马突然发现了他，头马带领马群逃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踪......。

由于普热瓦尔斯基所描述野马发现地从未有过野马，且距离后猎获者猎得野马标本区域相较甚远，至今还都在质疑当时他究竟看到的真是野马还是亚洲的野驴............

最后探险旅程1888年冬，普尔热瓦尔斯基组织起超过以往的庞大队伍，并携带当时最新式麻醉枪，第四次进疆探险搜寻野马。到达吉尔吉斯斯坦伊塞克湖时普尔热瓦尔斯基突发高烧且呼吸急促；尽管队医给他及时注射奎宁，但第二天1888年的10月20日普尔热瓦尔斯基还是不治身死时年49岁，他为搜寻野马往来中国西北13年至死也没能捕获到匹活野马。后沙皇令伊塞克湖小城卡拉克尔改名为普尔热瓦尔斯克。俄国沙皇亲自将这种野马命名为普尔热瓦尔斯基马。沙俄学者波利亚科夫于1881年正式定名为普氏野马。

而真正首次猎获野马的是俄国Grum兄弟。1889年Grum兄弟探险队在蒙古嘎顺Gashun地区发现一群在水源地附近野马。他们用时多日猎杀3匹公马与1匹母马。据当时描述：“野马在夜间非常谨慎，在白天牠们则熟练地利用原野的

地形地貌隐藏自己。随野马后面追逐三四百步，我们时常完全失去目标，仅发现一些足迹。野马组成不超过10匹的群体，每群有1匹统领的头马............”Grum兄弟将获取的4张马皮、3匹公马头骨与副残缺骨架送至圣彼得堡科学院动物博物馆。并坚称普热瓦尔斯基上校从未亲自见到以其名字命名的普氏野马，他见到的是亚洲野驴。自Grum兄弟野外目击并猎获野马后，这了不起的发现使俄国的生物学家惊喜地认定这种野马是世界上一切野马之母。一百多年前科学界认定家马的祖先是欧洲野马又称欧洲泰班野马。1876年该种野马灭绝科学界普遍认为自由生活的野生马的历史终结。

自Grum兄弟后见到野马的机会还是不多。但俄国多次盗猎野马不胫而走更多的欧洲国家参与到盗猎中来。欧人在蒙古进行6次普氏野马捕捉行动；最后一次为1903年。那个俄探险队向导列别科夫在普尔热瓦尔斯基死后即刻加入大英探险队，竟协助英国人成功捕获到匹准噶尔野马。就在运返英国途中遇到只瑞典探险队，瑞典人则说他们捉到的是蒙古野驴而不是野马。

真正猎获野马并将活体带回德国的却是个爱斯基摩人。俄人不同德国人盗捕野马目的是为将亚洲野马用在欧洲的马戏巡回表演，博取眼球让欧洲人一窥来自神秘东方的新奇。德国人出巨资请一爱斯基摩人以及职业探险家格力格尔组团到新疆合力捕捉野马。格力格尔到新疆后很快就找到野马群，可他们既不开枪，也不用套马杆；因开枪难免将野马打死、野马奔跑速度极快套杆无论如何也套不上。始终与野马群保持距离，即不太近也不太远，采取尾随观察。发现有怀孕待产的母马则紧盯等小马驹落地团伙疯狂追赶。尽管刚出生的小马驹出生即能母马奔跑，但终究难逃穷追不舍，筋疲力尽倒地不起时俯首就擒。此种方法使格力格尔捉到80匹野马马驹，带回后用蒙古马马奶喂养全部存活。

启程运回德国格力格尔当时雇佣五十辆牛车经伊犁、奎屯、阿拉木图后换做三辆汽车，车里80匹野马受尽颠簸之苦经伊朗、土耳其、罗马回国。此时汽车也刚问世不久，技术不成熟故障频发，难觅修理人员汽车坏要多日才可修复。历经八个月艰苦旅程于1890年底抵达德国汉堡。80匹野马中仅28匹侥幸活下，分别被送进马戏团、动物园成为德国人的玩物。1945年二战结束后已不到20匹仅3公马7母马有繁殖能力。另蒙古国家种马场饲有饲养一匹。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俄国对于普氏野马的发现激发欧洲人有着极高捕捉普氏野马的热情。科学家是希望更多地了解牠，商人希望捕捉牠用来出售，富人则作为玩物豢养牠。

欧洲人于1897~1903年在蒙古西部进行五次捕捉野马行动中，有至少53匹野马驹活着运抵欧洲。在欧洲圈养普氏野马险遭灭种生存下来，射出人类于野生动物理念的演变。1899—1935年间到欧洲的野马驹或变卖或赠送；分散于乌克兰、俄国、德国、英国、法国等15家动物园与私人庄园。因难于适应圈养多数野马未繁育后代。除美国纽约与辛辛那提动物园有过交换外，其他都独立进行繁殖成功者甚。仅美国纽约、辛辛那提、英国沃本、德国哈雷、乌克兰阿斯卡尼亚•诺瓦圈养11匹野马成功繁育后代为圈养野马的奠基马。乌克兰阿斯卡尼亚•诺瓦圈养野马群：被送往阿斯卡尼亚•诺瓦的9匹野马8雌1雄，仅2匹雌马繁育了后代，后续出生野马只得近亲繁殖。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计有32匹野马出生，一些卖到莫斯科、列宁格勒、柏林、华沙的动物园，其余在诺瓦野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间无有幸免。仅1匹生于柏林的雌马活过二次大战，传承最初阿斯卡尼亚•诺瓦血缘。美国纽约、辛辛那提圈养野马群：美国纽约、辛辛那提动物园各获得1对捕自野外的野马。野马在纽约、辛辛那提动物园繁殖成功，后代运往澳大利亚、欧洲。在澳大利亚繁育后代其中一匹雄马去法国巴黎，另一匹去德国慕尼黑的动物园，留在澳大利亚的野马未能延续下去。野马在美国经历了早期的成功共繁育29匹，后因近亲繁殖过高而终结。美国血缘野马后代在欧洲得以延续。德国哈雷圈养野马群：首批野马抵达德国哈雷大学农学院的动物系，库恩先生对野马的真实性及其与家马的关系颇感兴趣。他在1906年做野马与家马的杂交实验，甚至使用蒙古家马，即那匹随运输队来的野马养母与野马交配结果繁育出杂种马。1932年杂种马被运往匈牙利与来自美国的1匹普氏野马繁育马驹。自此蒙古家马血缘就进普氏野马繁殖群成为后称为B系野马—带有家马血缘的野马起源。哈雷血缘野马共繁育18匹马驹，且近亲繁育比例相当高。英国沃本圈养野马群：1901年6雄8雌抵达沃本。据这支马群共有24匹马驹出生。1920年以后大部分野马去伦敦动物园，后被移送乡村饲养点。沃本血缘野马繁殖并不成功仅有1匹雄马的血缘传承下来。最初饲养野马的阿斯卡尼亚•诺瓦、纽约、辛辛那提、哈雷、沃本等圈养地先后结束野马的繁殖，但后代却在动物园中存活。

1935年各动物园间进行野马交换，初步摆脱近亲繁殖。德国慕尼黑动物园、美国、英国、及最初“阿斯卡尼亚•诺瓦血缘”野马组合。布拉格动物园哈雷、美国野马成为第二阶段两个野马繁育中心使圈养野马群体获得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造成野马数量巨大损失，仅32匹野马在战争中存活下来，仅3匹雄马6匹雌马繁育后代。战后慕尼黑、布拉格动物园开展野马繁殖，近亲繁殖情况也得到改善。1947年蒙古西南部捕获到的1匹雌马于1957年被运至阿斯卡尼亚•诺瓦参与繁殖成为圈养野马的第13个奠基者。

1947年蒙古的塔青砂勒山脉Tachijn-Shar-Nuru北坡曾捕获1匹雌性小野马，期间没有任何文献。20世纪30～40年代虽野外尚存一定数量普氏野马，却处于逐渐减少状况。1947年俄国植物学家Junatov在蒙古西部发现6～7匹普氏野马、蒙古学者Zanciv在蒙古西部发现18匹普氏野马、60年代前后曾有报道蒙古国科布多省荒漠草原地带现零星的2～3匹小群普氏野马、蒙古国组织的两支考察队分别于1955、1962年调查蒙古西南部区域未见野马、蒙古国科学院考察队于1967年发现个繁殖群、1968年发现5匹野马、1969年蒙古国科学家Dovchin发现1匹雄野马成为在野外最后见到野马的人。

地球唯一存活着的保留马匹原始基因的野生种群普氏野马在20世纪六十年代，在中国彻底消失。中国于20世纪50年代进行的西北地区科学考察未见野马存在、80年代中蒙两国在新疆与蒙古国西南部进行过多次科考未获得普氏野马野外活动佐证，由此推断野生普氏野马已经灭绝。 蒋 东